Root、

Again (完)

All U need is SHOOT:


BGM:True Love - Ariana Grande


            In The Name Of Love - Martin Garrix & Bebe Rexha




OOC,AU,設定與邏輯都很隨便,建檔日期20160801。


END。




"You completed the vision, now I feel like I'm living."


"You bring me back to life, and it's all in the name of love."

















【 Again 】 (完)














        猛然醒覺,Shaw直挺挺坐起身,隨即壓住正劇烈疼痛的額際。


 


        映入眼簾的這地方看來甚是氣派──首先是約有六尺高的天花板,再來是在自己身旁的幾個雕像,全是她曾經看過卻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她低吟著環顧四週,不知道究竟自己身處何方,但隱約知道這些都與Root有關,否則她最好會莫名其妙就到這裡來。


 


        「妳好,好久不見,Ms. Shaw。」


 


        轉頭便見曾出現在院前廣場將Root接走的男人,身邊還站著複讀機器人,她下意識朝他靠近,卻在瞬間被數道湧向前的黑影架住,還有幾把顯然由純銀鑄造而成的利刃架上她的頸項。這年頭還真是連血族都懂得用這些花招制住同類了,她煩躁地想,在重度暈眩中仍固執地瞪著他。


 


        好久不見?


 


        操他媽的好久不見。


 


        「請別太衝動,這永遠是大忌。」很明顯是Harold Finch的男人低聲說道。要說她為何如此確定,是因為已經想起大半回憶。「長話短說,如果妳真認為Root很重要,那就在這裡好好待著。」


 


        她厭煩地咂嘴:「她在哪裡?」


 


        「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到Samaritan那邊了。」


 


        瞬間錯愕難當,「──Samaritan?你──她一直在幫你們保住平衡,幫那些人類……」望著Finch不帶任何表情的臉,覺得這一切真糟得該下地獄,Shaw大聲吼道:「該死的!你怎麼會放她自己過去!」


 


        順便,她還想起百年之前便是他變造了她的記憶。


 


        「無論我再希望幫助她都無法正大光明地插手,妳應該想起她的身分了。」Finch抿緊雙唇,隱隱嘆了口氣:「因為妳不願離開,Ms. Shaw,妳是她唯一的弱點。」


 


        「別開玩笑了!Root是很脆弱,但我才不可能是什麼──」


 


        憤怒高吼著,但因果關係瞬間在腦中連結,Shaw頓時想起百年前在德國時亦然如此,若非她執著地想跟Root一同離開,也許Root不會被找到……那時本該死去的女人不知為何活下來了,她則於各式折磨後被Finch帶走,被迫忘卻那段長達數十年的記憶,而百年後她們在紐約重逢,所以Root……才對她說好久不見,那麼悲傷、那麼喜悅。


 


        Samantha──Root──是這百年時光中唯一會喊她「親愛的」的生物。


 


        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Samantha找妳找了很久,但請別誤會,她不想傷害妳,只想再見妳一面。」Finch走到她身前輕聲解釋,神情憂傷一如Root,她則憤怒得想把眼前男人撕成碎片。「紐約原本沒事,但我們之後才發現Samaritan已經來到這裡,最近更放任他的血脈四處惹禍,在本地勢力表達不滿後卻企圖把事全推到我們身上,他們……想掌握這裡。」


 


        Shaw惡狠狠地瞪著Finch:「那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跟在德國時大致相同,他們需要祭品,擁有直接血統的Root是最佳人選,而這次,他們直接用妳來威脅她。」Finch揮手撤去那些刀刃與面帶不滿的下屬,她則立刻就撲向前將他壓倒在地並掐住他的頸項。「前夜我們趕到後在第一時間讓她離開,但她堅持要做個了斷,便將妳送到這裡來……或許妳是她在這世上唯一重視的存在。」


 


        哦。難怪Root要她離開。


 


        只是,Root怎麼能自私得讓她再一次經歷這種事?


 


        「告訴我在哪裡,我要去找她。」


 


        想來能對Finch用命令口吻說話的吸血鬼大概屈指可數,但Shaw才不管這些。她只想找到那個百年後仍笨得要死的女人,她只想狠狠吻她,只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因為這女人是漫長時光中唯一一個能讓她感到非生理性疼痛的生物,那就夠了,即使她們可能在另一個兩個三個百年之後對彼此厭倦亦毫無所謂,未來不需要她去擔心。


 


        「這違反Root的意願,我不能告訴妳。」抓住她的手腕以對抗逐漸增強的力道,Finch艱難地說道,似是沒想到她竟會執著到如此地步,他以為任何生物在消亡之前都該卻步。「如果妳去找她,那她為妳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妳不能理解嗎?」


 


        毫無意義?Shaw為此更加憤怒,幾乎想用最為殘忍的方式扯破Finch的喉嚨。意義?過去的Root欠下那麼多問題,還欠了她至少百年的時光,如果她沒能保住她亦沒能得到解答只是就此獨自存活於世,那才真正是毫無意義。


 


        「不,我就是不能,所以你最好告訴我她在哪裡。」


 


        「即使妳們可能會一起死去?完全消亡成為塵土?別這麼做,Ms. Shaw。」


 


        「我不是你們,沒有那麼多無聊至極的事要考量,我要考慮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怎麼做才能讓我們一起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於憎厭中生生扯出笑容,Shaw放開他。


 


        「或者,讓她活下來。」








///


 


 


 


        當Shaw使盡全力劈破那扇大門時,首次──不,第二次感到血管全被凍結的冰冷感受。


 


        立著數根蠟燭的長桌之後,正緊閉雙眼的Root進入視線範圍──她的雙手被分開釘於牆上兩側,脛骨近腳踝處亦有約五吋長的銀製長釘,那些釘頭在外讓燭光照得時明時暗,冷冽光芒彷彿正嘲笑Shaw的無能為力。


 


        不發一語,憤而將斧頭甩向坐於主位、應該是Samaritan的高碩身影,Shaw踏步向前,毫不意外那人只是輕鬆地自斧刃處就將其接住。


 


        「沒想到你這種傢伙也能活到現在,地球都該毀滅了。」完全不想花費多餘氣力去瞪眼前面上壟著一團黑雲的血族,語氣十足不屑的Shaw只是聳肩。「先把你的孩子趕走,還想利用她到最後一刻、榨乾她的剩餘價值?」


 


        她認為是Samaritan的身影並未回應,反倒是Root睜開了眼。


 


        「Shaw!妳怎麼──」


 


        「哦,真是好久不見,Samantha。」在那聲帶著詫異的虛弱呼喚後沒好氣地向上瞥了眼,Shaw刻意對神情痛苦的Root如此說道。「怎麼,不喜歡『親愛的』這個稱呼了?其實我覺得妳直接叫我的名字也不錯。」


 


        而Root的表情像是覺得自己就算沒被釘死也要被Shaw氣死了。


 


        「難道Finch就沒……」


 


        當Root急躁地提及那個姓氏便被一道黑線緊緊勒住頸項,以致無法再吐出任何字句。敏銳地察覺到這般情況,Shaw再也沉不住氣地閃身向前,卻立刻被一堵透明高牆擋下,反彈力道使她跌落在地,她繃起臉甩甩大概是碎了的手。


 


        「噢,我記得妳……波斯人吧?Sameen Shaw。」


 


        直至前一刻都還不言不語的Samaritan竟突然現身到她面前。


 


        她嫌惡地撇嘴:「別說得好像我們很熟,我可不知道你是什麼玩意。」


 


        「是嗎?這樣妳總該想起來了。」倏地讓那團黑雲消逝成空,Samaritan扭曲且猙獰的輪廓暴露在Shaw面前。記憶瞬時明晰不過,為此瞪大雙眼,前所未有的強烈憤恨使她一下就伸手掐住對方頸項,卻被輕易撥開定於地面。「大概……三百年前是嗎?是吧,如果早知道妳是個麻煩,那時就不該放過妳。」


 


        根本沒想到會在此相遇,現在,Shaw只想用任何方式摧毀眼前身影。


 


        (是他。)


 


        ──就是他讓她成為該死卻死不了的、只渴望血液的怪物,是這怪物剝奪一切她應當享有的權利,是這怪物滅去所有平靜生活,使她經歷所有本不屬於她的險惡……卻也是他讓她得以與Root相會,因為是他讓Root誕生於世──但這無法抹滅他絕對該下地獄去的事實。


 


        「顯然是妳讓我的女兒變得這麼不受控制。」


 


        「老天、你是白癡嗎?別把自己的錯誤推到我身上!」拚盡全力地與掐上自己頸項的強勁雙手抗衡,Shaw咬牙切齒地吼道,掙扎著想拿出口袋裡縛上咒文的銀質短匕。「抱歉,我都忘了你就是,如果你不是的話、她根本沒必要跑去、Finch那邊,也不可能遇見我!」


 


        輕蔑地哼嗤一聲,「她太關心食物了,我得教育她走回正軌,至於腦袋問題?我可多活了妳千年。」相當不以為然的Samaritan鬆開手,因此終得好好呼吸的Shaw猛烈地咳了幾下,卻隨後被扭至能面向左側的程度:「但既然妳這麼說了,就讓我看看妳多有腦袋──跳進去怎麼樣?如果妳敢跳的話,我就放過她。」


 


        在這之前都沒注意到的巨大池面正在沸騰,而裡頭的顯然是熔點接近千度的銀。


 


        赫然意識到Samaritan既能待在這種地方仍維持壓倒性的強度,就代表她手裡的匕首即使直接捅進他的身體內部也將毫無作用。在絕對力量之前失去唯一的最佳手段,Shaw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緊握的拳逐漸鬆開,她抽回手抵在地上。


 


        「別這麼做!Shaw!」即便在世上存活近六百年,但於百年前便被奪去力量此刻又身處束縛中的Root只能聲嘶力竭地大喊,儘管瞬間被削去半側臉頰因而血肉模糊,疼痛不已的她仍不放棄:「那些全是謊言!他不可能放過我,妳現在走的話──」


 


        「妳就不能安靜點?」搖搖晃晃地站起身,Shaw瞪向那個自己都要死了還在關心她的女人。她想起Root因為發誓這個詞彙而將她的嘴摀住時的神情,想起所有欲言又止的時刻……事實上她想起太多事了。「妳……為什麼從頭到尾都吵吵鬧鬧的?我真是從一開始就不該把妳撿回家。」


 


        其實Root的話不多,她知道,百年前如此,百年後也是,就像哭的時候總是默默地掉眼淚,就像她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可Root還是很吵啊,狡猾又可惡地在她心底聒噪得不得了,在柏林時沒做什麼就能讓她破天荒地為原本認為不存在的情感煩惱,在紐約再度出現後也能光明正大地將她的思緒全然佔據……她真是受不了她,Root真的得安靜點。


 


        再說,Finch把Root百年前如何被折騰和請求他變造她記憶的事全說出來了,如果這是什麼貼心或者保護,那她必須說根本沒有必要,而且氣到想親自殺了Root──現在,她怎麼能讓自己唯一想要保護的生物來做這檔事?還是第二次?


 


        於是Shaw將視線移至長桌:「簽張契約,保證你不會反悔。」


 


        「哦,討價還價?妳難道不知道現在妳的處境正反都是死?」不知何時又讓黑雲回到臉上,Samaritan的口吻非常訝異,但很快拿出一張只在血族之間生效的契約撒上鮮血。「不過妳還是跟當年一樣有趣,也勉強算我的衍生物,那就這樣吧。」


 


        瞥過那張契約的潦草內容做下確認,Shaw點頭,死命與正對銀質產生拒絕反應的本能相互抗衡,儘管困苦卻依舊堅持踏出沉重腳步,最終站到沸騰的銀池前方。


 


        「Sameen,別這樣……我不值得妳這麼做……」


 


        語氣近乎哀求,被刻意忽略無數次的喊聲還是入了耳,Shaw搖搖頭,並不看Root。


 


        那個在她生命裡僅僅佔去百分之一時間的女人說自己不值得,但是,值得與否該由她決定,而她決定那些與Root共處的短暫時光比其它任何時間都更具有價值。


 


        她曾想過自己將如何迎接難能可貴的死亡,想過Root欠下的那些答案,想起那趟沒能成行的旅途,就是一分鐘前她也想著若她們只是兩個平凡人類,也許便能過上想要的生活……但是,直到站在死亡之前她才真正明瞭──再沒什麼好想的了,因為這就是答案。


 


        她閉上雙眼,復又睜開,隨後伸腳踏入。


 


        比任何灼燒都更劇烈,無法以任何言語形容的熾狂痛楚瞬間自雙足纏繞而上。


 


        無能自制地讓嘶啞咆哮衝出喉嚨,清楚明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焚燹侵蝕中逐漸碳化消逝,Shaw艱難抬頭,再也無能出聲,只是以著最後一絲理智,死命扭起嘴角,衝著如她們首次見面時不斷落淚的Root笑。


 


        她知道Root會哭,可總有一天她能忘記一切吧,畢竟他們這種生物的壽命長得可怕,總有一天,將會有另一個生物讓她再度展開笑容的。


 


        ──值得嗎?


 


        (是Samantha以自身存在帶領她覓得幾無蹤跡的情感,使她感覺自己終有歸屬之處;是Root在百年之間始終掛念一切並固執地尋到紐約只為再看她一眼、完成那句她未能達成的誓言;是她將她本應永遠無趣的生命完整,讓心跳不再毫無意義。)




        ──因此,她向來渴望的、僅僅那麼一次的徹底消亡,如果能夠為誰雙手獻上,那個對象非得是Root不可。


 


        啊,或許根本與這些冗長無趣的理由無關。


 


        ──她早於百年以前的那個早晨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我也是。」








///


 


 


 


        「我真的要殺了妳。」


 


        「妳都說幾百次了,再這麼吵下去妳不如真的殺死我好了。」


 


        「閉嘴。」


 


        被充滿貨真價實恨意的凌厲眼神瞪視,即使是Shaw也識相地安靜下來,何況只能躺在床上的她虛弱得要死,完全沒力氣跟正照顧自己的女人對抗。說真的,老是默默掉眼淚的Root突然就變得這麼兇狠,的確讓她感慨非常。


 


        「……妳為什麼都不說話了?」


 


        「……不是妳叫我閉嘴的嗎?」


 


        「Sameen!我不是那個──」原本平攤在被單上的十指倏地緊扣,把被單抓得滿是皺褶的Root甚是氣惱地說道,但立刻就閉上嘴,過了會兒才又開口:「算了,我就是那個意思,妳不說話也好。」


 


        Shaw皺起眉:「什麼叫做我不說話也好?妳嫌我吵?」


 


        「哦,我可不敢,連要死了都嫌我吵的人不是妳嗎?」


 


        根本沒想過自己的話會被認認真真地記在心上,無從反駁的Shaw一下傻住了。Root的腦容量應該不小,就不能記點別的東西嗎?譬如她氣勢萬千地破門而入這事?又譬如她非常、非常少見地對她笑了?


 


        說起來,自從她恢復意識以後,面色只能用恐怖形容的Root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我真的要殺了妳」。她都記得剛甦醒時仍相當虛弱的自己反射性說出「我還沒死嗎」後肩膀馬上就被狠狠咬掉一塊肉的事,她簡直是被痛醒的。


 


        而現在……Root的表情就像是她要生悶氣直到天荒地老。


 


        「要怎麼做妳才不會繼續想要殺了我?」眼見Root整個人已經縮到椅子上,Shaw伸手輕輕推了她兩下後略帶無奈地開口問道。她知道Root大概嚇壞了,但這又不是她的錯。「別再生氣了,聽說會長皺紋。」


 


        Root悶悶地看了她一眼:「可惜我活了五百多年連一條都沒有。」


 


        「……說到這個……」Shaw沉吟片刻,不太確定這話題是否會讓Root更加氣憤,也不確定自己肩頭是否會再度缺塊肉,但她還是很想問:「為什麼妳的個性跟在德國時差那麼多?如果是以前,感覺妳只會哭個沒完,不像……」


 


        還沒問完Shaw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Root的眼淚真是說來就來:「妳以為我沒哭過嗎?妳知道妳那時看起來有多慘嗎?我是真的以為妳會死!」而且加上憤怒瞪視後,怒吼的威懾力十足,讓Shaw不由得往後邊縮了點。


 


        「……對不起。」


 


        下意識道歉後Shaw呆了會兒,因為她都不明白自己幹嘛道歉,但至少Root吸吸鼻子後眼淚是有減緩跡象,那就……算了。她在內心嘆口氣,突然覺得要是血族界有個沒出息排行榜,自己或許能夠名列其上。


 


        「……妳知道嗎,五十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我是真的找了妳五十年。」沒有沉默太久,Root再度開口,帶著鼻音的聲線仍是悶悶的,聽得Shaw也悶悶的。「妳肯定不知道自己有多難找,我離開德國後住過很多很多城市,每次聽到消息就去找,可要不是假消息就是都差一點……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原本只想看看妳就好,可是……」


 


        「可是?」


 


        彷彿能看見當年那個總是笑得溫軟的Root獨自旅行與四處探訪的模樣,Shaw咬著唇移開了視線。因為,五十年啊,她知道那有多長,長得足以讓一個人類孩童步入老年,似乎也足以讓一個柔弱的吸血鬼變得堅強……可那……一定很孤單吧?


 


        Shaw決定自己不想問,也不願意擅作想像(儘管她的確想像了)。因為無論是誰的過錯,過去都過去了,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只是跟Root一起度過下一個五十年,也許更多,也許五百個……反正、算了,總之有多久是多久。


 


        「……妳來搭訕我了,然後我就發現妳完全沒變,問話技巧還是一樣糟糕。」笑得有點苦澀卻又帶上些許慶幸,似乎不知該做什麼表情的Root搖搖頭:「那天我第一次喝人類的酒,頭很痛,只是想著再看妳一眼才回到醫院,離開不久妳就出現了……結果我根本拒絕不了妳。」


 


        「哦、等等,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那天捅了我一針?難不成妳覺得我醒來就會什麼都忘了?」想到這事,Shaw還是有那麼點不快。顯然到百年後Root仍沒想說出自己並非人類的事,她也依舊沒有發現這事,這很糟糕。


 


        「……我那天太緊張了,因為妳的鎖骨碎得有點……出乎意料。」露出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的尷尬神情,Root悄悄瞄了Shaw一眼,後者則沉默地瞪了回去。「不想讓妳懷疑我的身分,可我不知道妳住在哪,又不能把妳丟在外面,只好讓妳留下來……」


 


        真不知道是誰說過不想讓歷史重演,結果百年前後都一樣容易緊張?Shaw瞪著天花板無聲地嘆口氣,想著現在氣氛大概是兩天以來的最佳狀態,那麼也該問問始終被迴避的正事。


 


         「好吧,妳現在能告訴我那天最後怎麼了嗎?Samaritan哪裡去了?」她一開口,Root便立刻噤聲並站起身,而她連忙扯住她的衣角:「妳不能永遠都不告訴我真相,我必須知道這些事,就像我必須知道──」


 


        「就像什麼?像妳必須知道自己缺了什麼記憶?必須知道我是誰?」Root突然笑了出來,可很快便被刻意扭曲成諷刺模樣。「但妳現在都想起來了,一切也已經結束,妳安全了,我等到妳復原就會離開,不會再有麻煩。」


 


        (她、真的、再也、不想聽到、離開、這個詞彙)。


 


        「我討厭這麼說,但看在老天份上,妳真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妳造成的?妳到底還想去哪裡?」真沒能明白眼前女人為何永遠在這種時候智商掛零,Shaw猛地將Root扯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齒地怒視著她:「是妳讓我想起自己還有缺失的記憶,而失憶跟妳是誰這事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我──」


 


        「……因為妳……?」


 


        「我……妳不能自己想嗎?」


 


        「不能。」


 


        很好,這時候又變聰明了。顯然百年時光也足夠讓一個笨蛋成為狡猾的混蛋。深深嘆了口氣,Shaw壓下將Root的頭抓去撞牆的衝動,只是吻住她。


 


        「在德國時我無法理解妳想留下的理由,我不知道有什麼事值得冒著付出生命的風險去解決。」貼著Root溫潤的唇說話不算好選擇,Shaw想,覺得有點餓,但她依然這麼做了。「但那天我知道了,妳是我的理由,就這樣。」


 


        「……這可能是我聽過最好的情話了。」沒想到Shaw會說出這種話,一時間不知所措的Root咬著唇硬是扯出一抹笑容。「跟自殺行為相比的話。」


 


        「別轉移話題。」


 


        「那我該怎麼辦?」


 


        「妳可以選擇不說,但我會自己找出答案。」Root的淚水一點一滴落在她臉上,這讓Shaw又嘆了口氣,接著伸手將那些沒能落下的淚水仔細拭去。「就像我最後還是找到妳了……所以,妳要告訴我了嗎?」


 


        輕輕掙脫Shaw的掌握,「顯然妳沒給我保密的權利。」Root索性躺到她身邊,只是背對著她。「但是……妳真的想知道?」


 


        Shaw不回應,只是靠得離Root近了些,於擁抱中再次握住她的手。


 


        「封印沒了,沒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化,我只是在妳昏迷之前感覺到了……一種異常強大的力量。」Root的口吻輕描淡寫,如同一切與己無關,僅有細微顫抖讓Shaw感覺到那份複雜。「我不認為那屬於我,但還是親手殺了他,然後救起妳,砍掉那些已被侵蝕的部份。」




        歪著頭思考了下,沒想到答案的Shaw決定直接問了:「為什麼剛好在那時候破除了?」


 


        「這幾天我也在想,然後想起他施加封印那時曾經說過『妳永遠無法愛人也無法被愛』,也說我的殘缺永遠無法被復原。」百年之前的事情說起來或許真有那麼點空虛,Root的聲音很微弱,隨後卻笑了起來。「我很習慣他這樣了,沒放在心上,但這次他說『沒想到會有個白癡願意為妳而死』,我才發現關聯……妳的確救了我。」




        ……聽起來像是最老套的童話故事,但也不錯,因為童話故事總有美好結局。


 


        「他才白癡,不過……真的有趣。」Shaw想著想著翻了個白眼,難得笑得狡猾:「當初是他把我變成這副模樣讓我逃過死亡,結果三百年後我把他害死了。」


 


        「好了,就這樣吧。」Root轉過身面對Shaw,神情凝重。「現在我已經知道是他使妳轉化的,而我是他的後代,這無法改變,但我也無法彌補妳因為他所喪失的一切……如果妳想要我離開的話──」


 


        這回是Shaw摀住了她的嘴:「別再說要離開了,妳離開夠多次了,能有點別的選項嗎?」


 


        「……妳希望我留下來?」


 


        望著再度泛起水氣的雙眼,「別說妳跟人類一樣得了近視所以看不出來,對我而言,妳比那些過去幾百年的事重要太多,而且又不是妳害我的。」Shaw伸手捏捏Root的臉頰,點了點頭。「對了,還記得妳曾經說過要當我的旅伴嗎?」


 


        「當然記得,只是……」


 


        「等我復原就走,換妳帶我去旅行了,這些年都待在美國真是夠無聊。」大概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尚未完全復原的Shaw忍不住闔上雙眼,讓自己的額與Root的相抵著,聲音越來越小。「妳一定有很多故事能說,譬如怎麼會認識Finch那混帳、Root這個名字怎麼來的,然後……我想去看看妳住過的城市,這次妳就不是一個人了。」




        Root微笑著嘆了口氣,好像有些無可奈何,卻輕輕回了聲好。


 


        「知道了,先睡一覺吧,別擔心,保證妳醒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我。」


 


        「……還說我、妳的保證也跟以前一樣糟糕……」意識逐漸模糊,被暖意圍繞的Shaw感覺自己的頭髮被指尖溫柔梳理著,這份安心感讓她更想睡了。「對了……妳能不能再那樣喊我?」


 


        「什麼?」


 


        「……妳最喜歡用的、代稱,很討厭的那種……」


 


        覺得這種矛盾很有Shaw的風格,Root為此笑得瞇起了眼,將懷裡的她擁得很緊,像永遠都不會放手。


 


        「晚安,親愛的。」


 


        而Shaw,決定她是真的永遠都不放手了。












【END】


- - - - -


「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All encounters in life are reunions after long times apart.」

以愛之名。老實說我覺得ITNOL完全可以寫一百種Shoot。(但那MV明明前後都很好可以拍成紅與黑的史詩大片結果中段到底是在衝三小我不懂而且想要把導演的頭塞進游泳池)


總之趕完了,還剩五天啊。









If I told you this was only gonna hurt
If I warned you that the fire's gonna burn
Would you walk in? Would you let me do it first?
Do it all in the name of love
Would you let me lead you even when you're blind?
In the darkness,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In the silence, when there's no one by your side
Would you call in the name of love?
如果我告訴你這麼做只將受傷
如果我告誡你那火苗只將燎原
你是否仍會前行,是否會讓我揭開序幕
以愛之名踏入一切艱險
當你盲目,是否願意讓我成為你的指引
在漆黑之中,夜正深沉之時
在無聲沉默裡,當你身邊沒有任何支柱
你是否會以愛之名將我呼喚

If I told you we could bathe in all the lights
Would you rise up, come and meet me in the sky?
Would you trust me when you're jumping from the heights?
Would you fall in the name of love?
When there's madness, when there's poison in your head
When the sadness leaves you broken in your bed
I will hold you in the depths of your despair
And it's all in the name of love
如果我說我們能夠沐浴在陽光之下
你是否會為此奮起,來到天際與我相會
是否深信著我,當你從高處躍下
是否願意為愛付出所有
當瘋狂與劇毒侵襲你的思緒
當悲傷把破碎的你獨留角落
我將在你落進絕望深淵時緊擁住你
而這一切,只為了愛



I wanna testify
Scream in the holy light
You bring me back to life
And it's all in the name of love
我願作證
在聖光之下吶喊出聲
是你使我重生
這一切只為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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