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ot、

[肖根] 微暗的火 1

柴莱特:

Person Of Interest×BladeRunner2049


银翼杀手2049AU


cp:肖根 RF


私设如山


note:写这篇真的超级兴奋用心希望大家和我一起磕这个AU。


女朋友chapter2出场




微暗的火


No free man needs God; but I was free? 




1


名字。这是S警官决定在今晨上班路上思考的问题。从24区的住所到中央警局有二十多分钟车程,如果不给自己找点事干,就要坐在高速滑过新城上空的飞旋车里,望着下方那些色泽晦暗、且被浓重的雾霭团团裹住的大楼发呆。所有的建筑都大得异乎寻常,以便能够将所有物件一股脑塞进去。材质无一不是厚重的钢铁、钢铁、钢铁,外层被前几年持续不断的酸雨腐蚀得锈迹斑斑,一致地呈现深黑色。今年以来好了些,但雨水流进嘴里,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酸味。S警官关上车窗,将雨水和新城一并隔离在外。名字。这是今天的问题。


S警官有个名字。SS2-1.6,这是全名。出任务时,他们就叫她S。人类的名字听起来就婉转得多,比如Joss Carter,她的部门上司。Lionel,隔壁凶杀组的警官。Samaritan,这是上帝的名字。他们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你有了名字,就有了灵魂。


灵魂?她想,明天路上可以想想这个。


飞旋车悬浮在“黑匣子”入口处。“黑匣子”名副其实,是市民给中央警局建筑起的外号,其外形是一个拉扁的长方体,始建成时,外墙被漆成鲜亮的红色。S警官曾听说过那些厚重的钢板能够抵御一颗巡洋导弹。而内部,整个警局的系统是怎样运作的,就算是常年在里面工作的人,也很少能够说清楚。它自身是一个混融、自洽的逻辑,保存着新城一些秘密。对于这些秘密,S向来缺乏好奇心。


“权限:SS2-1.6警官,请求进入。”


“声纹确认。早上好,警官。”


清晨六点的停车坪上只有寥寥几辆载具。S警官习以为常。人类警察不大愿意接这些深夜或清晨突如其来的加班电话,但他们的复制人同事却总是任劳任怨,随叫随到。所以他们中的“反复”激进派,管复制人警察叫做“骡子”。S虽然没把这称呼当成赞美,但也没觉得被羞辱,从某些角度来说,这个称呼堪称公正——的确,较之常人,他们机动性更高,耐久度更强,是两种智能结合产生的拟形变体,并且,无法生育。


走廊里,迎面朝S走过来一个人类警察,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值完夜勤。


“骡子。”


路过她身边时,他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S警官无动于衷。


分管旧型号复制人淘汰事务的Carter警长是S在警局里少有的几个尚能交谈的对象。这位女士作风强硬,原则分明,每日工作时间超过14小时。S警官听到门里传来应答后,推门而入,背着手站在办公桌前,看Carter睡眼惺忪地摇晃手里的塑料杯,今晨的第一杯咖啡已经见底。


“感谢你前来,S。”


S后退一步,好让她从办公桌后钻出来,在狭小的办公室里转个身。她蹲在咖啡机前,往杯里注入新的液体,“昨晚睡得好吗?我做了个噩梦。”


S环顾四周,明白Carter又是在她那张升降躺椅上过的夜。那款流线型躺椅,符合人体工学,价值不菲,并不在警局办公用品报销的预算内。但Carter为这椅子花的钱也许是整个警局里回报率最高的一笔——她坐在那上面加过的班,总时长大概超过了S的服役期。“我不做梦。”S警官回答。


“我倒是宁愿做一个复制人,”Carter回到桌后,拨开上面的文件,找到电脑键盘,“这样有效率得多。”


“寿命四年。”


Carter为自己挑起的话头感到抱歉。“那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吗?四年的寿命。N6型吧?”


对方不再回答之后,Carter开始怀疑自己许下的愿望是否妥当。对一个每日诛杀同类为工作的复制人来说,也许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人类上司无益的同情。然而,不明所因,S是她管辖过的所有警官中最为特别的一个。她有一种隐约的感觉。


回到工作。S警官的手环提示任务传输完毕。她点开查阅,目标的三维影像资料在面前铺开。复制人编号NX-8 203,战斗型,白人男性,身高183cm,180磅。大灾变以前的职业,在中情局做执行特工。目前藏身在城郊的58区,一处私人农场。“大家伙。”S说。


“极端危险,”Carter说,“有可能持械。”


S警官颔首。


“另外,”转身时,Carter叫住她,“最近8区那边有几起任务失败了。我们的人赶过去,目标已经逃逸。他们找不到人。”


“怪事。”S说。


 


早上7点左右,夜里绵延不断的雨水已经停了。城市像个湿漉漉的婴儿,伏在地上,开始尖叫。S警官的飞旋车穿过叮当作响的闹市区,稳步朝城市外围滑去。离中心区越远,那阵永远阴魂不散地萦绕在城体之上的雾霭就愈发淡薄。跃出42区之后,广袤的荒野倏然抖散开来。地面宛如铺了一层雪一样素净,寡淡,但S知道那些其实都是盐碱化的土地。大灾变后,Samaritan将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生生拔高了几个量级,随之而来的是大面积的工业污染。NX-9型复制人完成了对太阳系外第三个类地行星的开发后,又有一大部分人类居民抛下这颗尘埃星球,搭载殖民船,去往20光年外的殖民地。如今,在母星上,纯天然的东西变得无比稀有,价格高昂。盐地无法种植,食物生产都采用最新的合成转化技术,高效,大批量,成本低廉。人们选择躲进城市的巨大铁盒中,等待下一批逃离地球的名额。能够生活在新城42区以外的,大部分都是隐居的复制人。S警官前要去拜访的那位,就是其中之一。


中央警局的一部分职责,就是寻找并淘汰Samaritan发给他们的旧型号复制人。生产编号跳出来,一颗子弹。无痛,快速,从不以处刑为乐,这是Samaritan的文明。S警官三年前开始从事这份工作,说不上喜欢,只是格外适合她。飞旋车的微型电脑系统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3.6英里。从前窗望出去,盐碱地反射的光照十分磨眼,很难辨别远处的黑点是一棵枯树,还是一座小屋。她盯着那处黑点,越来越近,房屋的全貌变得清晰起来。


飞旋车绕着整个农场逡巡一圈,在旁边落地。这间农场只有两个部分,圈起来的空地用于养殖一种药用海参,唯一能在这样高盐度的环境里存活下来的水产;屋子里住人。S警官从来不想象这些人生活的图景,因为没有必要。下车之前,她先观察了一会。也许203在养殖场里忙活,她决定直接去屋里等他。


屋里的陈设尤为简单,靠外一间兼做厨房和客厅,里面那间靠墙摆着一张桌子,一张床。一扇灰白的窗户,像病变的指甲。灶台上煮着东西,锅里传来轻微的“噗噗”声。S打开锅盖,闻了一下气味,洋葱。她蹲下来,打开下方的橱柜,里边有几个铁皮盒子码放在一起,看包装都是大灾变以前的产物。她打开其中一个,大都是从前的身份证件,工作证明,又翻了几本,毫无新意。S站起来,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团黑漆漆的泼墨,好似某种罗夏测试图。她看了一会,伸出手把那幅画取下来,背面果然塞着一个信封。


信封里抖出一朵干花,落在她手心里。四片紫蓝色的扁球形花瓣,上部绽开,像个筒形漏斗,已经被细致地脱水,压平,完整地保存下来。风信子。除此之外,只有一张纸条,上面有人用娟秀的字体手写:Hersh。


203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门口。S警官回过头去。看见她,203并不意外,他自顾自地把身上的防护服脱下来,挂在门边,依次摘掉护目镜,手套,帽子,露出一头稀疏的卷发。一双眼睛白多黑少,好似翻白的鱼眼。


“吃点什么?”他问,“我只有洋葱。”


S警官把纸条折好,和干花一起放回信封里。“乱翻别人的东西可不好。”203又说。


“Hersh,”S问,“是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NX-8203。”


在这一环节时,S警官总是有充足的耐心。


“Hersh,我的名字。”203说。


S警官望着他。“时候到了,203。”


屋内沉默有顷,只有锅里的洋葱在灶台上“咕噜咕噜”地扑腾着。203微微张开嘴,那双鱼眼瞪着她,让S觉得他很渴。


“那么……”S警官低下头,手摸上皮带上别着的枪套。霎时间,203猛扑过来,将她摁倒在地。他狠狠地用手掐着她的脖子,企图让她窒息。S被这个180磅的大块头压得直翻白眼,她咬着牙,卯尽全力,用鞋跟蹬了一脚他的腹部。她蹬得用力,好像鞋跟都陷进了他的肚子里。203吃痛,松开手,S警官翻过身来,骑在他身上,朝他的下巴来了一记重拳。这一拳打断了203的鼻梁,汩汩的鲜血迅速流出来。在她要下第二拳时,203猛地睁开眼,抓住她的右手,顺势将她整个人举起来,狠狠地朝墙那边砸过去。S飞起来,径直砸穿了那面墙,重重地落在里间起居室的地板上。这很不妙,S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摸到自己断裂的肋骨。但更糟糕的是,她看见那边的203一瘸一拐地挪动到沙发旁边,摸出底下一把霰弹枪。S掏出手枪,第一发瞄准他的右手。子弹爆出,轰然一声巨响,203的半个手掌被轰烂在地。霰弹枪掉在血泊里。S警官迈过墙体窟窿的废墟,走到他面前,踢开地上那杆枪,指着他的脑袋。


方此时,门外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S警官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203,余光瞥见门外走进来一个高个男人,穿着一身深色长外套,里面搭着一套西装,白色衬衫最顶上敞开三颗纽扣。他举着双手,表明不愿参战的意图。“别杀他,”来人声音低沉,喑哑,“我待会会给你解释。”


“现在就给你机会。”


“我收到指令来救他。”


“我收到指令要淘汰他。”


S警官扬起脸看着他。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在屋子里如同两簇跳动的磷火。“给我看你的证件。”


“问题是,”他柔声说,“我没有。”


他话音未落,地上躺着的203突然跳起,朝S警官反扑过来。又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整间屋子迟疑了一下,随后一滩深色的污血缓缓地淌出来。又等了会儿,被压在底下那个人动了动,花了点力气,把死尸从身上顶起来,咕咚一声,滚到一边。203睁着眼,仰面躺在地上,胸前开了个血窟窿。S警官爬起来,掏出口袋里的扫描仪,掀开尸体的眼皮,找到眼球下方的编号。重新合上眼皮后,里面挤出一颗豆大的水滴,顺着死人的眼睑滚下来。


S用手指沾了,放进嘴里舔了舔。


“你为什么会哭?”她感到困惑。


“他的名字是Hersh。”站在门边那个男人说。


S警官站起身来。“我知道你这种型号,N7代战斗型,太老了,”她审视着他:将近两米的身高,额头的纹路皱起,深眼窝,眉骨峥嵘,狭长的鼻腔,大灾变以前,在北部冰雪工业带,这种模样的复制人很吃香,“你们的问题在于太像人。”


“那你呢,Sameen?”他问。


听到这个单词,S顿然产生了一种微麻的电击感。几微秒的罅隙里,她脑中填满了模糊的画面,嘈杂的人声,如同一头扎进一锅鼎沸的开水。稍后,她意识到,这是情绪。她被攫住呼吸,瞪着眼睛僵立在原地,直到肌肉松下劲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S警官说,“我要走了。”


那人侧过身子,让她穿过门口,拖着身子,蹒跚着朝不远处的飞旋车走去。车门旋开,S倒在驾驶座上。这么短会时间里,那男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喘着大气,升空飞旋车,从前窗和后视镜里警惕四周,但整片大地上只剩下这座死寂的农场,慢慢缩小,再度成为白纸上的一个黑点。地上连片、发白的砂砾,被一阵卷风吹起,复又落地。不知为何,她想起那锅还在灶台上“噗噗”煮着的洋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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